周日特刊丨贵港:两千年前布山古县的久远回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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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起秦始皇,周日说起两千多年前的特刊桂林郡,说起布山县的丨贵港两AG超玩会确切所在,贵港和桂平人一直存在争议,千年前布但无论如何争,山古有一点却是久远确凿无疑的,那就是回响布山所在地处于贵港市境内。这种争论,周日其实历史上就存在了,特刊民国的丨贵港两《贵县志》还专门收录了布山考证的文章。
壮学泰斗徐松石先生早在他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千年前布专著《粤江流域人民史》中,就明确将秦代布山县标注在贵县地面上。山古如果说那时的久远这种观点还不足以服众,那么到1976年,回响罗泊湾汉墓考古,周日挖掘出大量的文物,在墓地的拱木和文物上存留的“布山”字样,使得包括广西区博物馆馆长蒋廷瑜、史学专家钟文典等专家学者和主流媒体,都认定了布山县就在原贵县。近年来,贵港城区在堤园路旧城改造中,挖掘出从汉代一直延续下来的护城河、旧城基等遗址,进一步证实了这里自古以来一直是威镇一方的重镇。
宋代乐史所著的著名地理学著作《太平寰宇记》,集前朝地理学著作的大成,在卷166中,对历史上的贵港是这样表述的:
“贵州,怀泽郡,今理郁林县。虞舜暨周并为荒裔,秦并天下,略定杨越,立桂林郡,以谪人徙之。AG超玩会《舆地志》云:‘故西瓯骆越之地,仍有瓯骆之名。’汉武帝元鼎六年改秦桂林郡为郁林郡,《舆地志》:‘梁武以郁林郡为桂州,后割桂州之郁林、宁浦二郡立定州,后改为南定州,’隋开皇九年平陈,十年罢南定州为尹州。唐武德四年平萧统,置南尹州总管府,管南尹、南晋、南简、南方、白、藤、容、越、绣九州,南尹州领郁林、马岭、安城、郁平、石南、桂平、岭山、兴德、潮水、怀泽十一县。五年,以桂平属燕州,岭山属横州。贞观五年以安城属宾州。七年罢都督。九年改南尹为贵州,天宝元年改为怀泽郡。乾元元年复为贵州。”——这段话,基本理清了原贵县一地从先秦到唐代乾元年间的历史。
其实贵港人的胸怀是很宽广的,既是大地方的人,就应该有更广大的包容度,他们确实也做到了,这里曾经用过的桂林、郁林、贵州等由贵港当地最先使用的地名,后来无一例外地成了其它地方越来越响亮的名头,成了远远超越过本体的他者。
其实,早在新石器时代,贵港这个地方就有许多先人在这里休养生息。江河历来就是文明的源头,沿着西江,古人筚路蓝缕以启山林,他们耕耘劳作、休养生息,那些众多的古人类生存遗址和圆润光洁的石器就是明证。古代骆越人在生活和劳作中,将胸中的激动和愤懑发而为歌,歌唱浩浩东去的西江,歌唱初心不改的爱情,一代一代传唱下来,终于在唐代神龙年间产生了一代歌王刘三妹,产生了她与邕州秀才张伟望连续对歌、最后共同升天的故事。这些故事和民歌,与岭南肇庆、柳州、桂林、宜山等地的刘三姐传说大同小异。既有壮族人的影子,也有汉族人的模样。传说中的岭南歌神,虽然贵港有着《古今文绘俾集》《古今图书集成》《粤风续九》等大量记载为证,但也不能说是信史,只能说是岭南人共同的文化遗产。
刘三妹与张秀才对歌,没有后来电影《刘三姐》中着意渲染出来你死我活的剑拔弩张,却多了几分和谐、双方共赢的喜剧效果,这大概正是对歌双方所希冀的皆大欢喜的结局。
贵港地处水陆要冲,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。这里本是壮族人世居的地方,原来贵县所属就有三分之一人口是壮族。与其他少数民族相比,壮人更早地融入了以汉人为主的大中华建设热潮之中。据古代文献记载,汉代桂林郡监居翁因“谕告瓯骆四十万口降”,被封为相城侯。东汉灵帝建宁年间,谷永为郁林太守,“以恩信招降乌浒人十余万内属,皆受冠带,开置七县”。由此可见,骆越的土著人很早就认同了中原的衣冠制度,成为中华民族不可或缺的一分子。现在你可以到贵县街上问一问,那些壮族人家祖宗牌位上供奉的先祖,追溯起来,无不说是来自中原大地的某堂某姓,作为土著族群的壮族而言,这种情况本来是不大可能的。
长期的互相同化、互相影响,贵港人有了壮人的耿直峻急,事到危逼,拔刀而起;又有中原人包容南北东西的雅量,新仇旧恨,往往哈哈一笑,风吹云散。记得多年前我写过一篇关于贵港人性格的小文,说与人争吵,一言不合,一砖头拍过去,事情弄清原是自己的错,便又一个砖头,拍在自己头上——此语当然是笑话,但也确实道出了贵港人的个性。
我本来不是贵港人,来贵港工作纯属不得已,老想着返回原先工作的玉林去。后来,随着时间的推移,却逐渐喜欢上了这个地方。闲暇之时,随当地的壮族同事到乡下喝酒吃狗肉,十数人围着一圆桌,大家轮番猜码,我虽不谙此道,输多赢少,但偶尔之间,居然也有过赢得一条青龙的战绩。回望壮人屋中,却见昏暗的房间中,有几个小孩抱着旧被子挤在一起,胆怯地看着我们这些大人。除此之外,屋中再无长物,但酒的供应却源源不断,快喝完了又会有更多的酒添上来。锅里的狗肉不够,主人一声吆喝,那边手起刀落,一只大阉鸡就被放了血,再候片刻,大盘鸡肉又端上桌来……
正是有着这样的豪爽,当年的石达开才能带着千余家乡父老到金田村起事,多年之后,又带着万余众回到贵县,先后追随他南征北战、血洒疆场的那么多人,或许正是认可了他那贵港人忠勇侠义的个性!
多年前,我到北京开会,与作家邓友梅闲聊起来,他听说我来自贵港,不禁兴致勃勃地聊起了他年轻时的时候,曾随四野南下,在贵港生活了一段时间,说他曾走过那里的连片荷塘,“那些莲藕,味道真是太好了!”他啧着嘴巴,似乎还在久久地回味。
对贵港留下过深切眷恋的,不止是邓老先生。古往今来,有许多达官贵人、行人墨客,都留下了自己的记忆。九百多年前,南宋抗金名将李纲被贬海南,半道经过贵州(今贵港),看到青枫夹道,听到鹧鸪啼鸣,依稀见到陆绩任太守时所修建的古郡城基,看到传说中葛洪仙翁炼丹的仙灶遗址,身旁的香草随风吹拂,树上的荔枝沾湿了烟雨越发地鲜红,他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,想象着退休后要是能到这里来,该是多么理想的居所啊!
是的,外地人来到这个地方,随着时间的推移,都会喜欢上这里,喜欢上这里的自然风光、历史文化和风土人情。地级贵港市成立之前,这里还是个小县城,与桂平、平南等县城的规模差不多,街道狭小逼仄,没有几幢像样的楼房,相比之下,作为地区所在地的玉林,规模要更为宏大和齐整一些。我先到县级贵港市挂职,地级贵港市成立后,组织将我留下来,我心中总有点不甘,老想着要调回玉林去。在全市干部大会上,时任市委书记黄延南语重心长地说:“现在大家可能都看不上贵港,但多年之后,你们都会喜欢上她、离不开她的!”
首任港南区委书记莫启锋先生曾向我们回忆过当时的事,说市委书记与他们谈话之后,他们即驱车向港南区出发,出了门才想起来,忙给市委书记打电话,问港南区在哪里,书记回道“在桥圩”。莫书记又问,桥圩在哪里?书记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解释了——他没想到,原来莫启锋还没有到过桥圩呢!
后来事情的发展,证明了黄老书记的判断,许多从外地到贵港工作的干部成了新的一代移民,与贵港人民一道,为新贵港的建设贡献了自己的力量,也见证了贵港日新月异的成长。
如今,铁路线将贵港城区分成两半,当地人喜欢称铁路南面老城区叫贵县街,称铁路北面新城区叫贵港市。新城区里街道宽阔,高楼林立,万达、梦之岛等这些商业中心,每天都人流如织、分外热闹。老城区经过旧城改造,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,许多地方变成现代化小区。
堤园路大南门的一侧,一段长达三百米的古城基被挖掘出来,那巨大的数百斤重的条石,被整整齐齐、严丝合缝地堆砌着,既昭示着古代工匠的膂力和耐心,也进一步印证了贵港古城的历史。这些石头多是石灰石,城区周边是喀斯特地形,石灰岩存量丰富,但要开采成条石并搬运到这里来,再砌在城基上,在生产力不发达的古代并非易事,但古人做到了。
根据历史文献记载,贵港是秦桂林郡、汉代至南朝时期郁林郡郡治、唐宋元时期贵州州治及明清时期贵县县治所在地,建城至今已有2200多年历史。贵港古城墙,唐以前文献无载,但近年考古发现的汉代护城壕及墙基表明,最迟在南越国时期,贵港已有“城”这一实体存在。为了印证这段历史,自治区考古队的谢广维队长带领考古队长年在贵港考古挖掘,整整驻了十数年。谢队长告诉我们,近几年贵城遗址的考古发掘中,不仅发现了汉代的护城壕和唐宋至明清的城基,还发现了大量秦汉至明清时期的遗迹遗物。如此丰富且连续不断的文化堆积为广西目前所仅见,更进一步证实了贵港的建城历史。
回想地级市刚刚成立时,经过千百年的风吹雨打,她已变成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,瘦骨伶仃,长期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中,不敢大声说话。一次我坐火车,与一位姑娘同座,她是西安人,来贵港探亲,说起贵港,她一脸的鄙夷和不屑:街道那么狭窄、那么肮脏,哪像个城市啊?我一下无言以对——确实,那时候贵港还是个小县城,还没脱去旧时的衣装,哪能跟西安这种大都市相比呢?但我心里却在说,姑娘,你等着看吧!
今天,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,如果现在还能碰上那位姑娘,我会请她再看看今天的贵港。市区内三座横跨西江的大桥将大江南北紧密地连接起来,市区里有广西最大的城市广场,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,有车水马龙的街道通衢和方兴未艾的商住小区,有华南最大内河港口,有新能源电动车产业……这就是新贵港,一座延续两千多年历史的古郡,一座方兴未艾的新城,一座胸怀博大而又志向高远的区域性核心港口城市!
南江村明代的亚魁牌坊
古老的大南门。
人俑座陶灯。
贵港出土的大铜马是广西文物中的精品。
胡人活动流陶俑。
陪葬陶屋。
出土的汉代陶舟可证当年水上交通的繁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