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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雅安,瓦匠有着众多四合院、让泥寺庙等古建筑,土水脱胎AG超玩会入口这些古建筑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火中换骨特点:那就是用青瓦盖顶。
这些青瓦是瓦匠人工烧制而成的。
制瓦、让泥烧瓦的土水脱胎匠人被人们称为瓦匠。
曾几何时,火中换骨在雅安的瓦匠乡村都能见到烧瓦窑子,更能看到烧瓦的让泥瓦匠。
然而,土水脱胎时至今日,火中换骨烧瓦这个行当仍然无法用机械代替,瓦匠随着建房方式的让泥改变,传统的土水脱胎制瓦工艺,已经行走到了消失的边缘。
粘土打坯,高温烧制,色如青天,盖在屋顶上鳞光闪烁,瓦片曾经风光无限,风靡城乡。然而,随着新型建筑材料的兴起,它逐渐退出了今人的视线。
在汉源县大田乡还有两个瓦窑,3个制瓦作坊。这里还有一群人坚守着传统工艺,用传统方法制瓦、烧瓦。
李宏才制瓦。
瓦桶的“围裙”。
初步成型的瓦是桶状,风干后一拍变成4片。雅安日报/北纬网记者 郝立艺 摄
装窑是个技术活,会决定窑的出瓦率。 雅安日报/北纬网记者郝立艺摄
烧制完成,AG超玩会入口工人正在出窑。 雅安日报/北纬网记者 郝立艺摄
踩泥 制瓦中最苦的一道工序
9月20日一大早,制瓦工人们早早来到汉源县大田乡公路边上的制瓦作坊,开始一天的工作。
这里有两个瓦窑,三个制瓦作坊,是雅安境内仅存的制瓦、烧瓦场所。
如何制瓦?制瓦有什么步骤,又有什么讲究?
“制瓦,一切就从取土开始。”在制瓦作坊内,瓦匠李家兵说,但不是每种土都适合做瓦,有的土黏性太强,做出的瓦会变形,有的土黏性太差,做出的瓦又经不住风雨。
所以,怎样选土,便成了瓦匠们的第一道硬功。
“土的黏性要合适,不能有石块,更不能用沙土……”李家兵带着记者一行来到制瓦作坊后面的土坎上取下一土块说,“这种泥,就最适合制瓦”。
瓦的原材料就是地上的土,所以很多瓦匠就选择在有适合做瓦的土坎旁建设制瓦作坊和瓦窑。
“我一直跟着土跑……”今年49岁的李家兵,有着30多年的制瓦经历。老家在安岳的他,从13岁开始跟着长辈一起到西昌等地学制瓦,后来经人介绍在汉源县唐家乡安家。他先后在西昌、德昌以及汉源县的各地制瓦。
在李家兵的制瓦作坊旁边,还有两个制瓦作坊,一个是58岁的李宏才的,一个是68岁的杨才金的。
李宏才和杨才金,都是李家兵安岳的老乡。他俩和李家兵一样,都有着30年以上的瓦匠经历。他们早年在石棉安家,因为是瓦匠,他们来到汉源县大田乡制瓦建设瓦窑。
他们三人,是大田乡制瓦作坊里的“骨干力量”。
李家兵,在当地是很出名的瓦匠,其中陈正超的瓦窑里的瓦全由他一个人来完成。
“选好泥土后,就要踩泥。”李家兵回忆说,现在制瓦作坊里买来了一台小型的拖拉机,用机器来代替人工踩泥。
和李家兵一样,在天全县乐英乡老瓦匠高文联等人的记忆里,“踩泥,是制瓦中最苦的一道工序”。
在传统的制瓦过程中,土取回来后,先把刨细的土放在泥坑里,放水泡上一昼夜。待土完全松软后,便用脚将它踩糯,一潭泥大约要踩上一天左右,有些地方为了节省人力,还要牵进几头牛,在里面转圈,人和牛要不停地在上面踩,同时要翻、搅拌,直到泥烂成软硬韧度合适的泥胎。
如今,在汉源县大田乡的制瓦作坊里,踩泥的传统工艺早已不在,已被现代机器所代替。
当泥踩到符合瓦匠师傅的要求后,才能起泥。
起泥就是将这些泥土运到阴凉避雨的制瓦作坊里,堆砌成一道泥墙。这个泥墙要堆成一个二尺来高、三尺长、五寸宽左右。等到泥墙的泥土达到制坯要求后,瓦匠们就开始制作瓦片。
拿着一把泥弓将泥墙割得更加整齐,再用推耙将泥墙表面的泥土弄得更加平整均匀,然后再用泥刀在泥墙表面三等分地划上几刀,接着用小泥弓将泥墙锯开一层皮,双手将泥皮捧起围向瓦桶……
9月22日10点左右,在大田乡的制瓦作坊内,腰拴围裙的李家兵正在忙着制作瓦坯。
泥弓、推耙、泥刀、瓦桶,是瓦匠们的专用工具。这些工具都是木质工具。
这些工具的用法,最有技术含量的是瓦桶上的操作,也是制瓦坯的关键步骤。
瓦桶是用木条做成未封闭的圆台形木桶,桶上有个长把子,中间加了三根木条,能将泥片四等分。
瓦桶放在一个铁支架上,上面有一个可以转动的圆盘。
瓦桶的基本操作是,将泥刨一片下来,粘在瓦桶上用铁铲拍实,厚薄也要拍均匀。李家兵双手配合,旋转瓦桶。
瓦桶旁边还放着一盆清水,在用铁铲拍打时,铁铲要不停地蘸水在泥片上刮抹,使之结实,再拿一与瓦桶高的度尺在泥片上划一圈,然后再将瓦桶取下,瓦坯就做成了。
最让人称奇的是,瓦匠将木桶取下,瓦坯就成了一个桶状。
“秘诀在布上。”李家兵说,在瓦桶与泥的结合处,有一个与瓦桶同等大小的布。此布能让瓦匠们在取瓦桶时,让瓦泥与木桶不再粘合在一起。
这块布的妙用,是瓦匠师傅们几千年传下来的经验,此块布瓦匠们也将其称为“瓦桶的围裙”。因此,有人称瓦匠有两条围裙,一条是为了让自己不会满身是泥,一条是木桶的围裙,让制瓦更方便。
做成桶块的瓦坯放在阴凉处晾干,然后轻轻一拍,就成了4块独立的瓦坯。
正在李家兵忙碌时,旁边两个作坊里,58岁的李宏才和68岁的杨才金,也分别在制着瓦坯。
“我一分钟可以做两瓦桶,一天可以制作600到900瓦桶,也就是每天可以做2400到3600匹瓦。”因为年轻,李家兵的速度很快,而李宏才和杨才金因为年纪大了,每天仅能做200瓦桶(800匹瓦)左右。
烧瓦 泥土在烈火中新生
瓦坯晾干后,就可以将瓦装窑,开始进入制瓦的最后一步烧瓦了。
9月22日当天,李家兵所在的制瓦作坊正在装窑。
瓦窑的主人是汉源县大田乡的陈正超,他正组织着工人们将晾干后的瓦坯,运到瓦窑里。
窑口留下一个人的宽度和高度,进去约1.5米跨上0.5米高的坎,上面是椭圆形平台,宽度约6米,最高处3米,底下隔15厘米安放一个边长20厘米的硬砖,瓦坯就放在这些硬砖上。
一片片瓦,在桶形的窑里,慢慢堆砌。瓦窑内部呈滴水状,装好了瓦坯把窑口浆砌住。
“瓦坯装窑,很有讲究,最下面的一层,瓦坯的干度要达到80%,要不然就无法承受上面瓦的重量。”陈正超一边说着,一边忙着砌瓦,“装窑要按瓦形状每20匹一堆,围成一个桶形,这样才稳定……”
陈正超的瓦窑能装3万多匹瓦,他和五六个工人要三天才能完成装窑工作。
瓦全部进窑后,就要开始烧窑了。
钢叉叉着大捆的柴火,塞进火红的窑洞,半干的松枝被大火吞噬发出声音。柴草烧着后的火焰从预留的通道流过,窑内温度分布均匀,瓦片同时烧透。
窑口离窑内平台的空间是烧柴火用的,同时容纳草木灰。窑壁乌黑发亮,结晶体像抹上的一层水泥,烧久了硬如铁板。
烧窑不仅是简单保证有火,在不同时期,火候有不同的要求。他们先要用小火烧3到7天,再用大火烧6至10天,然后用中火烧2至5天……
“烧窑时,瓦窑不能离人,每天24小时都要看好火势。”在20多天的烧瓦过程中,作为守窑的匠人,陈正超和工人们轮流值班,全天守护着瓦窑。
凭着经验,感觉火候够了,就要闭火。
闭火更是一门技术活。瓦匠们在窑的顶部砌挡墙围堰,里面灌满水,开封瓦窑数天后等里面已经不热,再扒开窑顶的散热口,那时的塘水早已干涸。
让水在火的作用下,瓦慢慢从火红色变成了青灰色。
“水的把握尤其关键,水不能多,也不能少,更不能让水直接进入瓦窑,要不然,一窑瓦就废了!”陈正超说,闭水的技术含量很高,全凭着烧瓦师傅的经验。等到一两天后,瓦就可以出窑了。一块块瓦坯,在水与火的奇妙作用下,慢慢地变成了青瓦。
制瓦、烧瓦与制陶、烧陶有着相同之处。以前,瓦片的质量好坏决定了房屋的质量,手艺好的师傅一定是村子中最受人尊敬的人。
青瓦 承袭着三千年建筑历史
打开窑口,淡淡的热气扑面而来,入眼是干净的瓦灰色,一块块瓦卧在地上,弓着身体,像劳作时农民的腰;一块块瓦仰在地上,张开嘴,像收获时农民的嘴。
当天,李宏才和杨才金所工作的瓦窑正好出窑。
工人们走进瓦窑里,将一块块青色瓦片,搬运到路边显眼的地方。
“你看这是青瓦,旁边红色的就是烧废了的。”今年59岁的徐森定,在瓦窑里已经干了7年,他对出窑瓦的品质有着一定的经验。
青瓦,呈弧形。青瓦,颜色并非是青色,而是暗蓝色,灰蓝色。
中国青瓦的生产比砖早,主要用于盖屋顶、屋脊,用作瓦当。青瓦给人以素雅、沉稳、古朴、宁静的美感,现在仿古建筑上用的比较多。
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,青瓦屋面,是雅安乡村的主色调。那时,如果说谁家有一栋瓦房,那一定是一户很体面的人家,而繁华的城市也有不少瓦房。
青瓦,承袭了三千年的建筑历史,历经形式大小和工艺的演变,以其美观、质朴、防雨保温之优点,终成中国传统建筑必不可少的主材之一,古有“汉瓦”之说。历史上,西汉时期在工艺上又取得明显的进步,使带有圆形青瓦当的筒青瓦,由三道工序简化成一道工序,青瓦的质量也有较大提高,因此称为“秦砖汉青瓦”。
在瓦窑主人和顾客的眼里,青瓦是最好的瓦。但每次出窑的瓦,都不会达到百分之百的都是青瓦,“能达到8成以上是青瓦,就说明瓦匠和烧瓦工人的技术很好了。”
瓦匠们把汗水浸润在朝夕相伴的泥土里,出窑的每一片灰瓦,无不传递着老幼向往幸福生活的一份憧憬。没有生命的泥土,现在变活了,制成的青瓦就像精心呵护的孩子,与瓦匠们一道笑迎美好的明天……
现在,随着时代的进步,不仅城市已是高楼林立,农居的建筑风格也在悄然发生变化,昔日体面的瓦房已渐渐隐退,取而代之是一栋栋漂亮的水泥钢筋楼房。但是,一些古建筑的维修和一些仿古建筑,还是需要青瓦的。
青瓦,还有着一定的市场。
现在,陈正超等人出产的青瓦,销售到雅安各区县,满足一些农村建房和仿古建筑的需求。
雅安日报/北纬网记者 黄伟 彭加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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